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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安徒生和金鱼公主

作者:赵强第263(2009/04/15)期

格林童话是一个民族的精彩,安徒生是一个人的精彩,而进入工业化社会后,我们迎接的是一个团队的精彩。稀奇古怪的故事,永远是孩子们的最爱,而稀奇古怪的背后,往往隐藏着简单得出奇的道理。




迪斯尼的复沓——小熊维尼之罗宾和森林王子



  动漫早已成为庞大的产业,无论绘画与摄影风格如何,想像力总是必要的。一些传统母题的反复演绎,便成为弥补想像力匮乏的无奈之举。当然,一旦经典披上精湛技术的外衣,总能给人更多期待。故事的心理原型本就不多,无非是爱恨情仇;故事的逻辑模型更少得可怜,逃不开矛盾因果;但故事符号化的过程却可以千变万化,不同的受众也有不同的观感。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时代差距不大,前者是搜集整理的民间传说集,后者则是典型的文人创作,经过将近200年,说起小红帽、卖火柴的小女孩、白雪公主、海的女儿,几乎已成为整个世界的集体记忆,而也逐步模糊了他们的作者。善恶美丑真伪,虽然有着种种变化,在童话世界里,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已是喜闻乐见的大团圆梦想。

  有人认为,格林童话存在很多恐怖场面,少儿不宜;而安徒生童话则有过于成熟的宗教思想以及悲伤忧郁的潜质,也不利于儿童乐观地认知世界。即使真的有不可知的伤害,谁也禁不掉这样“流毒甚广”的书,遑论此论调接近莫须有。不过有一点倒值得注意,事实上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确实是筛选之后的产物,那些血腥、残酷与虚无,究竟是记忆淘汰,还是人为淘汰,有些不得而知。迪斯尼演绎过白雪公主和海的女儿,去年,宫崎骏也以他的方式将人鱼公主变成了圆滚滚肚皮的波儿,《悬崖上的金鱼公主》赢得了足够的人气和票房,男主角由白马王子变成5岁的小男孩宗介,而波儿的经历则类似海的女儿。波儿的父亲,以前是人类,不过现在是住在海里的魔法使,姥鲨号的构想应该是来自《海底两万里》的鹦鹉螺号。

  故事情节毋庸赘述。动漫大制作是个团队工作,在一年半内,大约有70名工作人员画了17万张图,即使不加上后期的电脑渲染、摄影与剪辑,所耗费的精力与时间也已经远远超过了安徒生一人。迪斯尼的《海的女儿》耗资当然更为巨大,美式“全动画”模式,一张画幅拍摄一格,不仅动作流畅、表情丰富,甚至要求人物口型与台词对应,在技术上的追求带来的工作量可想而知。好玩的是,有心人搜集了一批迪斯尼重复利用的素材,散见于各个大片中,那些造型、舞蹈乃至一连串的动作流程,总是反复出现,这也可以算是种自我复制吧,有效地降低了劳动强度,似乎也没给普通观众带来太多困扰。宫崎骏也有类似问题,他的主题过于单一,着迷似的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新片和《千与千寻》在思想上并无二致,而且在绘画风格上也难脱窠臼。不过这恰好构成了专属于他的单纯主题元素和视觉效果,也得到评论的肯定,与人们对迪斯尼或好莱坞的期待一般,重复不构成污点,也许恰好是风格所在,修辞学上可称之为复沓,一咏三叹,回味悠长。

  认同是最为复杂的情感。身份认同、情感认同、细节认同,都可能令人产生亲近感,从而喜欢上某个对象,自动过滤一些不利判断。传说中的格林和安徒生,成为了童话的化身,不分彼此,以各种方式编织着孩子们的童年。也是去年的迪斯尼影片《机器人瓦力》(Wall-E),不再是变形金刚,也不再是高达,而是用单纯的丑小鸭和公主间的爱来达成认同,爱指引着人类的返璞归真。尽管垃圾工瓦力和探测女伊娃的造型有不小的创新,但大多迪斯尼的经典桥段仍历历在目。既可以说格林和安徒生已经穷尽了人类的想像力,也可以说我们刚刚才开始。格林童话是一个民族的精彩,安徒生是一个人的精彩,而进入工业化社会后,我们迎接的是一个团队的精彩。稀奇古怪的故事,永远是孩子们的最爱,而稀奇古怪的背后,往往隐藏着简单得出奇的道理。纷繁复杂的造型和精益求精的技术,也会增强认同感,只要这背后的天真未被掩盖。返璞归真听起来是个可望不可及的目标,却时刻被实践着,因为人类本真,想像力有点像一场捉迷藏的游戏,即使找不到藏起来的小孩,我们却可以肯定,他一定藏在那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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