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森斯坦背后的非凡女性

长篇小说《拉罗斯》出版 厄德里克“公正三部曲”收官

作者:张廷佺第416(2016/07/20)期

 
《拉罗斯》英文版书影



  路易丝·厄德里克(LouiseEr⁃drich,1954—),诗人,小说家,生于美国明尼苏达州,父亲是德裔美国人,母亲是奥吉布瓦部落人,外祖父曾任部落酋长。厄德里克阅历丰富,大器早成,是美国当代最多产、最活跃、最有成就的作家之一,是美国印第安文艺复兴第二次大潮的代表人物。她已出版二十余部作品,被收入多部文学选集。自其长篇小说《爱药》(LoveMedicine)荣膺1984年全国书评家协会奖以来,她始终在文坛的聚光灯下。1994年,克林顿总统高度称赞其对文学和艺术的巨大贡献。厄德里克已获得无数荣誉:《爱药》获1984年全国书评家协会奖;《鸽灾》(ThePlagueofDoves)获2009年阿尼斯菲尔德·伍尔夫图书奖,并入围该年度普利策小说奖决选名单;《圆屋》(TheRoundHouse)获得2012年美国全国图书奖。以上三部小说均已译为中文,厄德里克因此成为作品翻译为中文最多的美国印第安作家。厄德里克还获得美国国会图书馆小说奖,7次获得欧·亨利短篇小说奖。她的第15部长篇小说《拉罗斯》(LaRose)于2016年5月10日由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出版。美国评论界将其与《鸽灾》和《圆屋》并称为“公正三部曲”。 

  《拉罗斯》甫一出版,立刻受到高度关注。几乎无一例外,《拉罗斯》被各大媒体称为厄德里克最精彩的小说之一。出版的次日,《波士顿环球报》刊登评论文章,称其是一部描写失去家人和友谊的悲剧,同时也是“公正三部曲”的圆满收官。《华盛顿邮报》称该作是一部充满悲伤和爱的保留地传奇。《纽约时报》连续两周刊登有关书的长篇书评,称其在《鸽灾》和《圆屋》中对复仇还是诉诸法律的探讨后,对两难抉择给出了明智的答案——宽恕。 

  小说的故事发生在1999年夏天。齐佩瓦印第安人朗德罗·艾恩潜伏在北达科他州保留地自家田地边缘,企图射杀一头鹿。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鹿的旁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朗德罗跌跌撞撞地上前查看,发现自己误杀了好朋友、白人邻居彼得·拉维奇年仅五岁的儿子达斯提。事后法院判定此案为误杀,但朗德罗内心的悔恨与愧疚却难以平复。他和妻子艾玛琳·拉罗斯通过汗屋祷告向祖先求助,最终朗德罗决定将自己的儿子拉罗斯送给彼得和诺拉夫妇来赎罪。 

  五岁的拉罗斯·艾恩很快融入了新家。尽管彼得和诺拉对于留下他人的儿子深感不安,但不可否认,拉罗斯的到来奇迹般地抚平了两人丧子的伤痛。诺拉丧子后一度抑郁,拉罗斯的到来令她渐渐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彼得也不再沉迷于新千年的“世界末日说”;甚至拉罗斯在新家的“姐姐”、叛逆的麦吉也庆幸和欢迎拉罗斯的到来。诺拉和彼得心中的仇恨逐渐消解,他们甚至允许拉罗斯去看望亲生父母朗德罗和艾玛琳。两家人心结也正在慢慢打开。然而,表面的和谐却禁不起蓄意的挑拨离间。处方药成瘾的罗密欧·帕亚企图让彼得相信他的亲儿子达斯提并非死于单纯的误杀。这位“瘾君子”与朗德罗长期心存芥蒂,然而这不过源自于两人在寄宿学校时发生的一次意外。感人的故事至此情节急转直下,也不由得催人心生疑问:彼得究竟是会被谎言蛊惑,还是会原谅朗德罗呢?而朗德罗诚心的赎罪能否让两家人最终冰释前嫌呢? 

  《鸽灾》《圆屋》和《拉罗斯》的故事均发生于虚构的保留地小镇普路托。《圆屋》中,乔简洁地概括了三部作品中的人物关系:“曾经,妈妈、克莱门斯和拉罗斯是形影不离的闺蜜。妈妈的小相册里有她们在寄宿学校的合影。”引文中的“妈妈”指代的是杰拉尔丁,而“拉罗斯”则是拉罗斯家族的一位女性,该家族似乎永远都有人叫拉罗斯,且这些拉罗斯拥有神奇的治愈力量。引文中的“拉罗斯”是家族的第四位拉罗斯,而《拉罗斯》的主要人物即朗德罗五岁的儿子则是该家族中的第五位,两人年龄相差约50岁。依照人物出场的先后顺序,克莱门斯的故事出现在《鸽灾》的前半部,克莱门斯照顾着父亲撒拉弗·米尔克和叔叔夏门戈瓦。杰拉尔丁的故事开始于《鸽灾》的后半部,她与巴兹尔·库茨法官相恋并结婚;但在《圆屋》的开篇,婚后的杰拉尔丁不幸成为暴力强奸案的受害人。女性拉罗斯在《圆屋》中始被提及,而该家族神秘的治愈力量和世代拉罗斯的故事在《拉罗斯》中才有了详细的描写。 

  《鸽灾》《圆屋》和《拉罗斯》三部小说大致按照先后顺序叙述了普路托小镇近百年的历史、小镇上印第安和白人居民的生活。《鸽灾》的故事始于1911年的私刑悲剧:小镇的白人农场主惨遭灭门,路过的四个印第安人救下幸存的女婴,却被诬谋杀罪,被一群白人暴徒施以绞刑(其中一人幸存)。时光流逝,这场私刑的当事人的后辈的故事开始在小镇上演。《圆屋》的开篇,杰拉尔丁与巴兹尔的孩子乔出现时已经13岁,时间为1988年。《拉罗斯》的故事发生在1999年,拉罗斯家族的后代拉罗斯已五岁,故事一直讲述到2003年。三部小说拥有各自完整而独特的故事和形象鲜明的人物,却又相互呼应,共同讲述保留地世家中错综复杂的爱恨传奇。 

  《鸽灾》《圆屋》和《拉罗斯》与厄德里克早期短篇小说集式的长篇故事不仅在叙事形式上有所不同,而且在主题上也有不同。这三部小说将笔墨倾注于探索美国印第安人家庭关系的维系、保留地上的法律制裁、文化和宗教受创后的重建等主题。厄德里克在接受采访时说:“《拉罗斯》的故事是印第安的伤痛历史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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