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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我们的新词典

作者:陈德彰第292(2010/09/22)期

又一本高质量的词典——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和英国牛津大学出版社共同推出的《牛津·外研社英汉汉英词典》终于出版了。这是我国词典出版史上的一件大事,因为这本词典不是从外国出版社购买词典的版权进行翻译加工的词典,而是中外双方真诚合作、共同编写的第一部大型英汉汉英词典。 

  本人有幸和姚小平教授一起担任了这本词典汉英部分的定稿人,下面简单谈谈我所了解的这本词典的一些特点。 

  从参加编写和翻译的班子以及合作方式看,这本词典的编撰过程不同于许多汉英词典采取的简单的合作方式:由中国学者确定条目,进行翻译,然后由外方学者对译文进行加工润色。这本词典是中外学者真正携手合作的成果。我们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先由中方学者参考国内有关词典和语料库定出条目和例句,第二步由懂中文的外国学者和懂英文的中国学者共同商定出词条和例句的译文,再由中方和外方的学者分别审核,最后再送给定稿人最后审定(finalize)。所以,我和姚小平教授拿到的稿子上有四种不同颜色的修改笔迹,供我们进行综合考虑。我们两人不是分工各看一半,而是两个人分别将全部稿子审核一遍,用不同的颜色写上我们的修改意见和建议。对于许多改动,包括对外方学者译文的改动,我们一一注明提出修改意见的原因,然后将稿子送到主编那儿。中英文两位主编共同讨论,反复推敲,经历几个来回的直接和间接的交流互动之后,将最终译法确定下来。所以,名义上我们是终审(finalizers),实际上我们审定的稿子还不是真正的最后定稿。当然最后还有一道很重要的程序,即由牛津大学出版社词典部和外研社学术与辞书分社的编辑们仔细校对并做体例、格式方面的最后加工。因此,这本词典的编撰花了很长的时间,从最初策划到出版长达六年。这一相对复杂的“精耕细作”的流程保证了这本词典的质量,也表现了全体编纂人员对读者高度负责的态度。因为所有这些共同付出的心血,所以当我们终于拿到这本词典时,心里很有感触。 

  我手头少说有三十余本不同的汉英词典,还参加过多部词典的翻译和定稿工作,常常感慨“天下词典一大抄”。如今国内有上亿的人在学外语,出词典成了一些出版社赚钱的捷径,因此市面上的外语词典层出不穷,可是良莠不齐。不少词典你抄我、我抄你,错的地方也不改正,结果以讹传讹,误人子弟。我们在定稿的过程中,发现负责这本词典第一道工序的编译人员很少径直照抄现有词典,而是独立思考,尽量翻译成地道的英语。翻译人员中不乏年轻的学者,他们把自己接触和使用的许多鲜活英语带到了这本词典中,我们常感到译文有一股新鲜的气息,不落俗套。说实话,我们在定稿的过程中学习到许多东西。应该说,译文鲜活是这本词典的一大亮点。 

  因为这本词典是一本“二合一”的英汉汉英词典,尽量节省篇幅是要考虑的一个因素。这本词典强调实用,强调“查得率”,因此编撰者一方面根据语料库补充了许多新的词条,另一方面不收冷僻和不再使用的词条,因此所收条目既富有时代气息又有实用性。 

  还有几点值得提一下:一是不少汉英词典的每一个词条——确切地说是每个义项——往往会给几个释义或译文,有时反而让读者或使用人无所适从。《牛津·外研社英汉汉英词典》采取一个义项只提供一个释义的做法,即提供意思上最贴切或最接近的一个英译,再通过例句提供一些不同的译法,因而给人的感觉是简明扼要、干净利索。当然,这样做对编译人员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即必须对释义拿得准,我们觉得在这一点上这本词典是很成功的。二是汉语中大量的习语和成语都含有比喻意义,一般汉英词典多先注明字面意思,然后再说明其含义或语用意义。可是对绝大多数使用汉英词典的读者而言,中文成语的字面意思往往不难理解,翻译和写作时一般也用不着。鉴于此,这本词典只提供了这些成语的语用意义。有人会问:这样做会不会对学习汉语的外国人造成不便?不必担心,自有补救的办法,即先给每个义项——包括用作不同词类时的义项——一个简单扼要的中文解释,并注明语域和语体色彩,再给出例子,这样就解决了“查以致用”的问题。三是这本词典收录的例句少而精,收录原则是例句必须能够说明该词条或该义项的典型用法,并注意所列例句的实用性,而提供的英译要对读者有启示意义,充分考虑到读者学习和翻译中可能存在的难点。这些做法使这本词典在节省篇幅的前提下保证了很高的质量和使用价值。 

  我们相信,读者一定会喜欢上这本词典的,而这本词典编撰过程中许多成功的做法对以后汉英词典的编撰工作也会有很大的鉴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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