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龟“孤独乔治”
象龟“孤独乔治”
世界上最后一只加拉帕戈象龟“孤独乔治”
加拉帕戈斯群岛
2012年6月24日，新闻报道了世界上最后一只加拉帕戈象龟在厄瓜多尔去世，这只象龟就是闻名世界的“孤独乔治”。
笔者曾于前年底前往厄瓜多尔访问，途经加拉帕戈斯群岛，看到过这只象龟，听到过许许多多有关这只象龟的传说。
一
加拉帕戈斯群岛，即巨龟之岛，位于厄瓜多尔以西约950公里的太平洋东部，跨赤道两侧海域；由19个岛屿及附属岩礁组成，面积8000多平方公里。一下飞机，看到的第一眼是到处裸露的火山石，正是火山石堆成了这些群岛。20世纪中叶，几个岛屿还有强劲的喷发。
1535年西班牙人到达这里时，将其称为“魔鬼岛”。他们虽然也发现了一些人类生活的证据，如陶器碎片等，但什么人在这里生活，这些族群又是如何消失的，已经无从查起。这是一个无人荒岛，岛上生活着许多巨大的陆龟。在17世纪和18世纪，这里一度是海盗的乐园，陆龟遭到灭绝性的捕杀。直到1832年，该岛为厄瓜多尔所有。
加拉帕戈斯群岛名扬世界与达尔文有关。1835年8月至9月，26岁的查尔斯·达尔文跟随一艘名为“小猎犬号”的英国海军测量船来到这里，花了五周的时间在岛上采集标本。岛上物种的差异和特异引起了他的强烈兴趣，他发现了动植物为适应自然环境而发生变化，如生活在不同岛屿上的同一种鸟类或海龟的形态和习性有明显差别。这引起他的思考，为他24年后发表《物种起源》一书提供了证据、动力和信心，从而丰富、发展和完善了他的生物自然选择进化论的思想。
的确，由于该岛没有人为开发，所有植被完全处在自然生长的状态下。在这块不大的土地上，各种植被千姿百态：车开到干燥的低洼地段，仙人掌林拔地而起，长成很粗的树干；潮湿平缓地带则生长着一种古代遗留下来的树皮长满根须的植被；海拔较高的地段，覆盖着一些耐旱的植被——这些都很好地诠释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
1959年，为纪念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一书一百周年，达尔文基金会在圣克鲁斯岛建立达尔文研究中心，加拉帕戈斯群岛因而成为了动植物学家的圣地。
二
“孤独乔治”这一巨龟的发现，使这一海岛又一次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因为全世界的科学家们都以为这种巨龟已经绝迹了。他们认定了巨龟绝迹的两个原因：一是猖獗的海盗的捕杀；二是岛上的一种巨鼠专门蚕食巨龟的卵。然而1971年的偶然发现改变了人们的看法。
1971年12月1日，美国蛇类生物学者约瑟夫·瓦格沃尔吉（Joseph Vagvolgyi）和他的妻子玛丽亚（Maria）在群岛的品塔岛上做野外调查的时候，与一只巨龟碰了个正着。这只巨龟行动很慢，当他们给它照相时，巨龟快速把头缩进自己的壳里去了，接着又慢慢地走开了。约瑟夫照完相后继续埋头他的蛇类研究工作，但他的太太则认为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这的确是一个重大发现，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经过两百多年的捕杀，这种巨龟早已在品塔岛绝迹了。最后一次收集到这一巨龟的标本，是在1906年。
第二年三月，约瑟夫和他的妻子邀请在世界上享有声誉的陆龟研究权威普里查德（Pritchard）夫妇到他们在圣克鲁斯岛租住的家里共进晚餐。普里查德从小就喜欢龟类动物，在他16岁的时候，他就得到了一本1877年由大英不列颠博物馆爬行动物馆负责人阿尔伯特·甘瑟（Albert Gunther）撰写的《英国博物馆馆藏陆地巨龟（生存与绝迹）》一书。这是一本只有98页的非常精美的书籍，素描版画形象地描绘了每一种类型龟的形态和特征。普里查德的父母送给他的另一本由阿尔奇·卡尔（Archie Carr）著述的《龟类手册》一书，则促使他后来从师于这位佛罗里达大学的教授，并获得了博士学位。
席间，大家必然要谈到加拉帕戈斯群岛上的巨龟的话题。普里查德向这两位着迷的听众详细介绍了该群岛上两种巨龟的类型，一种龟壳是半圆形的，另一种是马鞍形。而当普里查德进一步讲到，品塔岛上的巨龟龟壳是马鞍形的时，引用了英国博物馆藏书的描述，说这种龟的龟壳看上去有着皱纹，但实际摸上去像皮革那样柔滑。约瑟夫大叫了起来，他说他们在品塔岛看到的不是马鞍形的巨龟，普里查德听后极为震惊和兴奋，马上问了约瑟夫一系列问题：什么时候、在哪儿发现的？海拔高度多少，巨龟的尺寸有多大，拍没拍照片？……他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这只巨龟。
1971年刚刚被任命为达尔文研究中心主任的德国出生的彼得·克莱默（Peter Kramer）从1963年3月开始就在品塔岛从事鸟类学研究，达九年之久。他说只发现过一些巨龟的黑骨头，他确信这种巨龟已经绝迹。因此，他听说此事也极为震惊。达尔文研究中心和普里查德决定利用当时正组织人员前去品塔岛枪杀外来引进的山羊的机会寻找这只巨龟。因为山羊只吃植物的根茎，对岛上植物的破坏是致命性的。后来，两位猎杀山羊的工作人员克鲁斯（Cruz）和卡斯坦尼达（Castaneda）在火山口西坡处发现了这只巨龟。当时这只巨龟正在一堆火山石的中间，慢慢地嚼着树叶进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只巨型陆龟状况很不错，当它发现情况不妙想溜走的时候，已被一条绳子牢牢地绑住了一条腿。这是一只被确认为雄性的陆地巨龟，它最终被运到达尔文研究中心。
约瑟夫坚持认为，这只巨龟并不是他发现的那只。几个月前他发现的那只要比这只小，很可能是雌性的。当普里查德和他的助手继续在火山附近寻找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了另一只被杀死的陆龟的残骸，先是龟壳，接着是龟的脖骨，最后在深谷里发现了陆龟肢体的碎块。这说明一个罪恶的持枪者，爬到山上，看到了这只陆龟，将其残酷地杀死，取走了新鲜的龟肉。但后来确认约瑟夫照片上的那只陆龟与捕获的这只是同一只。
三
雄性巨龟的发现，给科学家们带来了希望，也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达尔文研究中心的科学家们为它安排了多个雌性龟朋友，希望它们喜结良缘，繁衍后代。但是，年复一年，巨龟无动于衷，竖起高昂的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望眼欲穿。可能是在等待它那可爱的雌龟的到来，也可能是它目睹了心爱的雌龟被猎杀的过程，而终日伤心落泪。任凭游客们怎么呼喊，科学家们如何穿针引线，都没有打动它。巨龟的忠贞不渝感动了游客，特别是来自美国的游客。
美国人给这只巨龟起了个名字叫“孤独乔治”。上个世纪50年代，从1954年至1960年，一位在美国家喻户晓的滑稽演员乔治·戈布尔（George Gobel）主持了美国电视秀节目。他经常扮演倒霉蛋、不幸的人的角色。他扮演过一位怕老婆的丈夫，嘴里最爱唠叨的一句话是“我是一只小脏鸟”，被冠以“孤独乔治”的绰号。就在他退出电视秀之前，美国的媒体已经把这个绰号送给了在品塔岛发现的陆地巨龟，而且就这样叫了下去，延续至今。
关于“孤独乔治”的年龄，也是一个没有确定的问题。大家公认，龟是地球上寿命最长的动物，但测算龟的年龄的办法却没有定论，比如通过龟壳的纹路算年龄，据说也是不准确的。在发现“孤独乔治”的1972年，它的年龄在50至200岁之间，比较受认可的说法是它大约80岁，而陆龟成熟的年龄在30岁左右。
今天这只象龟已经离开了我们，距离《物种起源》发表150余年后，又一物种从地球上永久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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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龟“孤独乔治”泽巽2018-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