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得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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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之间的中国》，赛珍珠主编，1945年美国纽约约翰出版公司出版
参加孔夫子旧书网的拍卖，我近来对此乐此不疲。
一般来讲，网上的拍家都是书界的内行，他们对于书籍的知识水平不在书籍专家之下，特别是那些专门拍卖古籍、外文和艺术类书籍的高手。我所接触的几个拍家应该说都是年青人，他们的书籍是我长期以来可望而不可得的珍品。
我过去曾写过介绍赛珍珠的文章，自以为对这位美国女作家的著述有所了解，但却没想到她对抗战时期的美术也如此关注，这部由她主编并作序的精装版木刻画册（China in Black and White,1945）就是她积极支持中国抗战的又一实例。为了让更多的国际友人通过木刻版画来了解中国的抗战。赛珍珠主编了这部中国木刻集，在序言中她这样写道：“木刻帮助中国人民进行战斗！”1945年美国记者白修德、贾安娜访问中国后把这些木刻作品带回美国交给了赛珍珠，赛便将这些作品编辑成书出版，书名即《黑白之间的中国》，由美国纽约约翰出版公司出版。此书共收入92幅版画作品，较为完备地反映了中国抗战时期全民同仇敌忾保卫国家的风貌。木刻是抗战时期最能反映时代气息的艺术形式，在这一时期，似乎没有其他任何艺术形式能如木刻版画那样全面、真实、生动而直接地反映了中国人民在战争年代艰苦卓越的斗争生活。此书起拍标价为998元，但最终流拍。
我参拍并得手的书籍是同一拍家的《苦难的中国》（Tortured China），这部书是哈雷特·阿班（Hallett Abend，1884—1955）纪实著作。阿班生于美国俄勒冈州，一生未婚无子嗣。他向不喜循规蹈矩的生活，在斯坦福大学刚念到三年级，便辍学当起了实习记者。出国前已在报界混了20余年。阿班于1926年来华，而且一待就是15年，后12年为《纽约时报》驻华首席记者。他一生著述甚丰，其中包括《苦难中国》、《华尔传》、《一半为奴，一半自由：这割裂的世界》等。参拍此书时，有另外两位读者与我竞拍，价格交错上升，最终我以500元的代价拿下。
前几天，我心里抱怨网上近来未见新奇好书，便随意翻阅“历史拍卖”这一栏，没想到一下子见到一网友“春天的古诗”拍卖过一部赛珍珠的译著All the Men Are Brothers（《水浒传》）。这部上下卷的精装英文译著是我崇拜已久的书籍，谁承想今天能见面。我赶忙给“春天的古诗”发了短信，问他能否将此书以起拍价格让我，没想到人家一口答应。就这样我以800元包邮资的价格得如愿以偿。书是1933年出品，保存得相当完好，还带着原函装。由此书联想起当年鲁迅于此书出版后第二年即在致姚克信中提出批评意见：“近布克夫人译《水浒》，闻颇好，但其书名，取‘皆兄弟也’之意，便不确……”后来，我过去读过一些评论此译著的文章，特别对钱歌川先生的批评印象最深，他列举此译著误译甚多。其中便有“放屁”之说。我年青时也颇信此说，认为外国人终究不如国人懂得中国文化，这样的翻译无异于笑话。因为有时我们讲“放屁”并非真的生理现象，而是相当于“胡说”、“废话”之类的意思，即与英文中的nonsense大致相似。但如今看过赛氏原文，才知道她其实未必不知此层意思，只不过她所追求的乃是翻译的最高境界“信”。这样的话从梁山泊的好汉们的口中说出来，当然是pass your wind更直接更豪爽，换了别的话就不是梁山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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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得书记李保军2018-12-14